《圣经·旧约·创世纪》里记载,有河从伊甸流出,滋润那园子,从那里分为四道。
第一道河名叫比逊,环绕着由金子的哈腓拉全地;第二道河名为基训;第三道河名叫希底结,有供给棕榈之意;第四道河是伯拉河,寓意生长。这四道河有山和高地环绕成谷,向东流出,滋养着沿岸万物灵长。
当时间迈进智能物联网(AIoT)技术赋能的、各行各业数字化转型并高速发展的今天,人们在探索AIoT技术和应用的征程中也要跨越四条河:
首先是数据之河,基于物联网信息基础设施完成海量数据的高质量采集;其次是算力之河,基于云网边端多层协作的核心系统架构;再者是算法之河,基于物理模型和AI技术来实现系统资源的优化配置;最后是服务之河,基于以上三者在物理和数字世界中提供个性化、定制化的智能服务。
经过漫长的蓄力期,AIoT成为人们迈进数字世界的关键入口,一众科学家和工业界学者投身其中,共同描绘着一个“普惠智能和泛在计算”的未来智慧城市蓝图。杨旸正是其中之一。
杨旸很早就开始从事物联网领域的研究,曾任国家科技重大专项“新一代宽带无线移动通信网”总体组专家、科技部创新人才推进计划“宽带无线传感网”创新团队负责人等。年,因其在无线接入和网络方面的杰出成就和领导力,杨旸当选IEEEFellow。
杨旸
今年4月,杨旸投身工业界,加入特斯联担任首席科学家。在近日同AI科技评论的交谈中,他坦言,加入特斯联更像是“创业”,在合适的时间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能看见自己的想法慢慢变成现实,这是最令人兴奋的事情。”
「笨鸟」多飞
杨旸最早对无线电的启蒙,来自父亲。
他的父亲是一名无线电研究从业者。从幼时开始,杨旸就经常看见父亲在家捣鼓些电子产品,比如,有时在客厅调试电视机,把电视机的天线稍微调转一下朝向、接受信号,原本满是雪花的电视屏幕逐渐就有了清晰画面......父亲组装时,杨旸就在一边搞破坏,以检验父亲的技术有没有过关。
那是上世纪70年代,移动通信都还未出现,但一颗种子已经在杨旸的心中埋下。
年,第三代移动通信系统(3G)的概念开始出现,西方已经使用了近20年的BP机在国内掀起热潮,又大又厚重的“大哥大”被人们视为身份的象征,移动通信系统首次在中国迎来大规模应用,有关无线移动通信的研究也开始崛起。
受到移动通信热潮的影响,年参加高考的杨旸在填报大学志愿时,将视线投向了无线电。
杨旸告诉AI科技评论,事实上,他起初是打算从事人文相关的研究的,也看了一些学校与专业,但那颗小时候埋下的种子突然破土萌芽,让他觉得在未来,无线电研究一定是一个潜力无限的发展方向。在父亲的影响下,杨旸没有犹豫太久,很快选择了报考东南大学的无线电工程系。
东南大学无线电工程系的前身是国立中央大学电机工程系,年由著名电子学家、教育家陈章先生任系主任,期间开创了我国无线电教育的先河。年,无线电工程系更名为信息与工程学院,到今天,该系仍是全国无线电领域的学术重镇之一。
刚进入大学杨旸就发现,无线电研究与记忆中父亲许多极具趣味性的动手实验不同,有很多数学和理论知识,例如使用麦克斯韦方程理解无线电波现象等,这都是他此前从未接触过的。要啃下这许多数学研究、深入到理论中去,对当时的杨旸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杨旸回忆,除了日常的课程安排,他本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实验室里度过,遇到不懂的就追着师兄师姐询问,甚至到临近毕业时,身边有不少同学已经有了很好的工作机会,他还后知后觉,整天泡在实验室里。杨旸笑言自己是“笨鸟多飞”,“那时候没有游戏机这么多的诱惑,也没有看到那么多工作的机会,所以主要任务就是好好学习。”
也正是得益于自己的刻苦学习,年,杨旸保送东南大学无线电系硕士,跟随尤肖虎教授从事无线移动通信研究。尤肖虎教授是通信学领域的著名专家,长期从事移动通信与信号处理方面的研究工作,年当选IEEEFellow。
尤肖虎
杨旸硕士阶段的研究工作都是在尤肖虎担任主任的移动通信国家重点实验室中完成。在那里,他第一次接触到了移动通讯领域最先进的科技和知识。当时CDMA(CodeDivisionMultipleAccess,码分多址)技术刚刚兴起,杨旸加入后首次参与的,就是IS-95标准化相关工作。科研之外,他也收获了许多在后来对他产生重大影响的良师益友。
年杨旸硕士毕业,但是出来社会找工作、还是追求更高的学术造诣?他很徘徊。彼时,实验室的沈连丰老师向杨旸推荐了香港中文大学的任德盛教授。任德盛教授博士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曾在ATT任职多年,有着丰富的产学研经验,这与东南大学无线电系学以致用的学风非常一致。
对杨旸来说,沈老师的提议给当时正处于迷茫状态的他指明了方向。杨旸告诉AI科技评论:“我觉得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可能就是这么一个贵人或导师给你的建议,在某个点上突然就打动你了。”杨旸很快办好了申学手续,年8月赴港中文读博深造。
起初,杨旸非常不适应。团队每周都会跟导师开一次会,导师会要求学生阅读大量的英文文献、并用英语在会上讲出来。那时候内地学生能接触到英文文献的机会较少,不仅要把文章读完、读懂,还要用英文表达出来,对于刚到香港的杨旸和其他几位内地学子来说,都是个蛮大的挑战。
“幸运的是,我的导师任教授是个很随和的人。”杨旸回忆。任德盛是上海人,即使辗转海外、回国后在香港多年,他对内地学子也很是照顾,非常愿意给他们成长的时间与空间。
当时,杨旸的首个工作是通讯网络中的接入协议,需要运用数学工具来分析无线通信系统的接入协议和系统性能,杨旸经常会找导师讨论问题。在杨旸的第一篇论文中,任德盛更是改了有十六次,他们才将论文投出去。这种认真、细致的态度一直影响着杨旸。
任德盛
杨旸也没有辜负导师的这份“等待”。年,杨旸的博士毕业论文拿下了当年港中文工程学院唯一一个最佳论文奖,同年他参选了香港科学院评比,获得青年科学家奖。
在香港读博期间,杨旸的另一个直观体会是,港中文的学习和交流氛围非常好:任何学校的借书证在所有大学图书馆都通用,不仅如此,许多学校每周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学术报告,趁着这种资源开放共享的便利,杨旸基本跑遍了香港所有的大学,去现场向相关领域的不同学者学习和请教。
站在中国通信事业腾飞的路口,当外界纷纷将目光投注到信息化建设和移动通信应用中,杨旸度过了三年充实又纯粹的科研时光。
迈进工业界的第一只脚
博士毕业后,杨旸被港中文聘为助理教授留任一年。
此前,香港高校普遍不招聘内地背景的博士毕业生。但在杨旸博士毕业的那一年、也就是年,香港提出输入内地人才计划和非本地毕业生留港/回港就业安排。杨旸幸运地踩在了对的时间点上,享受到了*策红利:
“学校也希望给我一个不错的教学经历,之后也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杨旸对此很是感激。
这份助理教授的经历也的确为他提供了事业上的助力。一年后,杨旸收到了来自新加坡、伦敦等几所高校的邀约,他很快敲定了英国布鲁内尔大学(BrunelUniversity)的Offer,原因很简单,“我就想着趁年轻还能跑得远的时候,可以体验多一点不同的文化。”
年,杨旸飞往布鲁内尔大学任教,年3月又转到英国伦敦大学学院(UCL)任教。
杨旸在英国任教时
在英国,杨旸延续了博士阶段的研究方向,聚焦在无线通信领域的网络接入协议和资源分配两个重要环节中。当时,InternetofThings(物联网)的概念在欧洲掀起了一阵热潮,吸引了许多科学家和工业界人士投身其中。也是在这个时候,杨旸的研究兴趣逐渐转向了无线传感器网络(WSN)。
与传统的集中式网络架构不同,无线传感器网络的网络体系结构是分布式的,其末梢是可以感知外部环境的的传感器。二者存在明显的不同:集中式网络架构包括操作系统、中间件、数据库等闭源商用系统,在银行、电信等传统行业中应用较多;分布式架构的灵活性更高,易于扩充,可以自主研发和灵活兼容,因此受到许多互联网企业的